第四章你养我

第二天，刚上第一节课。全校六十个班，所有的学生进了教室。我从一位老师的口中打听到，加一班是十一中是从十个毕业班中，每个班抽八个双差生组成一个新班叫加一班。为了管好这个班，学校安排一个叫徐来源的老师担任加一班的班主任。他是全国优秀班主任。有二十年班主工作经验。年年被评为县优秀班主任。没想到徐来源自从当了加一班班主任后，他原来那一套管班经验一点也不管用。学生不听话，老师无法上课。暑假学校安排补十五天课，加一班没补一天。新学期开始，徐来源老师向学校提出辞职。学校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班主任。家长告状到教委，校长被教委主任骂得狗血喷头。校长现在骑虎难下，把这些学生退回原班，原班主任不收。...

我终于明白，兰婷不来上学的原因了。

这里是我母校，留下我许多快乐的记忆。母亲为了我读一个好的学校，从乡里搬到城里，由于学习成绩优异，顺利地进了县城最好的中学：十一中。可惜，我没有为母亲争气。没能考上大学。如今，当了一个小小的保安。

我来到加一班教室，教室里只有三个学生坐在教室里，其余的学生有的站在教室外面打闹嘻笑。有的在操坪里打球。我没有见到兰婷。整个十一中，除了加一班没有上课，其余的班级都正式上课。保安室值班的学校安排了两个保安。除我是吃皇粮的保安，其他的保安都是临时聘请的，大都五六十岁了。我感到有点不自在。自己年轻轻的和五六十岁的人共度时光，我感到有点委屈。但一想到兰婷，一种责任感使我感到这份工作并不是守在门卫室登记来来往往的学生老师和学生的家长那么简单。我度日如年地在保安室待了三个小时，上午班算是完成了。下午我向学请了假。

我回到家里，母亲见我没有找到兰婷，一脸担心地说：“儿子，你一定要找到她。她命苦，和你一样。我我……我和你一起去找兰婷。”母亲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可是，她有担当有责任，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

我决定不负母亲所托，把兰婷从生活的绝望中拉回来。

我说服母亲，我一定把兰婷找回来。我是特种兵，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吃了饭，我一连找了两家歌厅，没有发现兰婷的影子。经过调查，我知道了，整个县城只有五家歌厅。我很快又找了两家歌厅。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找。仍没有发现兰婷。

只剩下最后一家歌厅了。我抱着满怀希望，走进这家歌厅。老板对我非常热情，稍稍地对我说，新到了五位外来妹，个个水灵灵的，歌唱得好，服务也是一流的。并主动带我去包厢里看。为了找兰婷，我答应了。走进包厢，果然坐着二十来个年轻女孩，见我来，一个个面带微笑，脉脉地望着我。态度很诚恳。有两个长得高挑的女孩主动地走到我身边，捥着我的手，嗲声奶气地说：“帅哥，我们去唱歌，包你开心！”

我说：“谢谢，今天，我是来找人的。”

“我们都是人，你喜欢谁，随便挑。”

我摇头。

老板说：“帅哥，来我们这里的妹子，个个漂亮。既然来了，就挑一个吧！”

我摇头。

老板娘很不高兴。我知道，来这里玩的，只要走进来，你不消费几百元，你很难走出这家歌厅。

无奈之下，我说：“老板娘，她们都是老江湖，有新来的小妹子吗？”

老板娘立刻高兴地说：“帅哥，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里有一学生妹，长得很美，不过，她有一个要求，只能陪你唱歌，没有其他的服务，你要吗？”

“我就喊她了。”我希望是兰婷。

不一会，老板娘领着年轻的女孩向我走了我来。虽然她低着头，但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兰婷。我在吃惊之余，庆幸自己终于找到她了。...

“兰婷！“我一下子冲到兰婷身边，抓住她的手，“跟我回学校！”

“我不回去！我不要你管！”兰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我不禁暗暗吃惊。这里根本不是她来的地方。

“你是我妹妹，我不管谁管？走！”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兰婷费力地挣扎，但奈何不了我铁钳的手掌。

“帅哥，你原来不是唱歌的。我是做生意的我这里不欢迎你！我们是有合同的，你走吧！”

“合同？”我冷冷地说：“她还是学生。”

学生怎么啦？她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了。她长大了，她不出来挣钱，谁养活她？”

“谁说她不是学生？她现在是十一中加一班的学生。还是未成年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学校保安。”

“学校保安？”老板娘一下子笑了起来，嘲讽说：“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原来是学校的小保安。你不好好在学校守大门，来这里干什么？走走走！要走多远有多远。”正在这时，老板娘的电话响了。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吵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老板娘，有新来的吗？”

“有有！刚到的。长得水灵灵的，包你满意！”

“好！我马上过来，我要一个单独的包厢。”

“好！我马上准备。”老板娘满脸带笑，对兰婷说：“18号，去3号包厢。”

“哥，求你放了我。我要去陪客人了。”

“不！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学校。”

“你养我？”兰婷低声说：“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你知道的，我爸是赌棍，又吸毒。谁也劝不了。我没有家了。我要租房，我要活，我要养活自己。你不用管我！我长大了，我知道怎么做。”

不知为什么，我理直气壮地说：“跟我回去，只要你听话，我养你，送你读书。”

“送我读书？我实话告诉你，我成绩不好，分到加一班。加一班没有老师上课。我知道，分到加一班的同学，都是不读书的。老师不愿管，在这样的班，能学到知识吗？”

对于兰婷的话，我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又不是学校的老师。根本没有资格进教室。我的工作岗位在学校的门卫室。怎么办？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兰婷，相信我，我会想出办法来的。只要你听我的，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出息？”兰婷摇了摇头说：“我从未想过出息。活一天，算一天。”

“好！我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时，老板娘走到我身边说：“帅哥，算我求你了，放了她！等一会，老板就要过来了。”

“老板娘，今天我必须带她走！她是我妹妹，她是从学校跑出来的。我要送她去学校读书。”

“帅哥，我丑话讲在前面，给我打电话这个老板，你惹不起。你放手吧！”

“好！老板娘，他是啥子人，我到想见见他！”

老板娘说：“好，我好意劝你你不听。说好了，如果你们要打架，不要放到我店里，你带18号出去。”

“好！”我抓着兰婷的手，走出歌厅。